照亮孩子们的生活

□ 李鸿理

微信里突然弹出一条信息：“老师好，前几天我已顺利通过硕士论文的答辩，现在就等着授位仪式啦。回想起这一路走来，多亏有您的指点，我才从渺茫中走出来。”

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又一次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她是我的课代表，虽然语文成绩提不起来，但是作文还是能“提”起来的。在写手密集的文科班，她的作文不是正数第一，就是不及格。有时候能写得妙笔生花，有时候也能写得离题万里。考试成绩全凭那个叫做灵感的贵人是否来考场做客。

经过一学期的交往，我终于明白，她的确是个偏才。出于责任感，我希望能够通过我的课堂提问提升她的学习效率，但是她常常不明白我在问什么，不是发蒙，就是答非所问。为了保护她的自尊心，我放弃了这一方法。我让她参加作文比赛，本以为她会写出文采飞扬、个性十足的文章，她交上来的参赛作文却是一篇中规中矩的应试作文。

后来据她回忆说，有一天下午的自习课上，斜阳照得她迷迷糊糊的，她低着头，或许在看书，或许在走思。当时我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建议她去考编导。我还给她介绍了编导的内容，她很兴奋。她的母亲看到了上大学的希望，就给她找老师辅导。她的成绩虽然依旧稳定在“低段位”，但是她的桌子上已经多了很多励志名言，一副学霸附体的范儿。

高三了，她告诉我，她只要考到300分就可以上本科了；高考后，她告诉我，她考了400多分。大三那个暑假，她父亲带着她特意回母校看我。在我的脑海中，关于她的事情已经被她之后的几届高三生冲淡了；研二时，她再一次来母校看望我，此刻的我对她上学时的细节已经十分模糊了。她如数家珍地讲，我怎么给她批改作文，怎么表扬她作业清楚，怎么指导她报考编导……真有这么多的故事吗？她的话把那些从大脑硬盘中“删除”的信息又还原了一些。

如今看到她的微信留言，我仔细想一想，我教过2000多弟子，我的指点真的有效？她真诚地感谢打动了我，我认真想了想这个故事的世俗意义。或许我没有歧视她分数低，而是给她找到了一条通往大学的路，让她在分数的竞争中，看到了一丝亮光，而她就迎着那丝亮光，走出了升学考试的“暗黑地带”，从此，她的人生也一路阳光。

的确，照亮孩子们的生活，这比分数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