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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糗事

发布时间:2020-06-04 09:19:54 来源:潮州信息网

□ 米丽宏

童年是什么?

童年,是一缕投在墙上逗得猫咪滴溜溜转的温暖光线,是一片映着青草上打秋千的蜗牛的明亮水洼,是在早晨的屋檐下咕噜咕噜念经的灰鸽子……童年是真中的梦,梦中的真。就连那些笨事、糗事,现在去看,也都是一帧帧“含泪的微笑”。

记得五六岁时,我有天在大路上闻到了一种特别好闻的气味——“车味儿”。那时,汽车鲜见,只有大路上才偶有汽车经过。车辆驶过,卷起灰尘,就在灰尘之中,有一股儿“芬芳”的气味被我吸到鼻子里,比花香还好闻。

从此,我常跑到大路上去闻“车味儿”。

有天,跟二姐出去,碰巧大路上接二连三驶过了几辆绿颜色的卡车,我耸着鼻子追着车不停地吸气,像小狗闻见了肉骨头。二姐问:“你这是干吗呢?”

我说:“我在追汽车的气啊,好闻好闻!”

二姐说:“哈哈,汽车放屁呢,屁有什么好闻的呀!”我们俩在路边前仰后合地开始大笑:她笑我的笨,我笑她竟把这好闻的气味跟臭屁混同了。

闻“车味儿”,持续了好长时间,直到现在,我对汽油味也不反感。不过,那种跑到路边闻“车味儿”的笨事,长大后再也不做了。

那时,到麦秋时节,我都会晋升为兵马大元帅,天天带着两个小兵——四岁的妹妹、三岁的弟弟,在家里、地里,变着花样儿玩。我们把院子里小山般的玉米垛当舞台,把玉米须粘在嘴巴上当胡须,把娘的上衣披挂起来当戏袍,袖子一甩一甩地演老戏。我是白蛇,妹妹是青蛇,弟弟这个“许仙”太不成器,话都说不清。奶奶是观众,却只管剥她永远剥不完的玉米。那天,碰上隔壁二爷来家借筐,我看他是个男的,拉住他不让走,让他扮许仙,喊我“娘子”。他咧着嘴说,那啥,等我卸了那车玉茭去。

他一走似金蝉脱壳,但我们的兴头一点都不减;一根玉米棒子都可当许仙的,谁稀罕你!

隔三岔五,我们总会热热闹闹唱上一出。

稍大些,我和几个伙伴常去大嘴爷爷家听故事。大嘴爷爷爱讲水浒,但喝了酒就会讲鬼故事。那次他讲的故事,着实吓坏了我们。他说,村口石桥上有淹死鬼在那儿等着,它们把脑壳摘下来当舀水瓢,从河里舀水往脖腔里倒。

我听得害怕,想离开却不敢独自走,正惶恐,看见融融也在左顾右盼。一招手,我们悄悄溜了出来,四下里人声寂静。树缝里游移的月亮,像一块冰凌闪着光;树影是一片墨色汁水儿,簌簌簌,像鬼的脚步。我们缩手缩脖往家的方向跑,融融先到,慌慌跑进她家。这一来,所有的危险指向我一人,我顿时头发根根直竖,深一脚浅一脚跑起来。忽然,我被一个东西拦腰一抱,咕咚栽了过去。我哇地大哭起来,恐惧全面爆发,估计那惨叫真是狼嚎一般。惊天动地的哭声把四邻和爹娘都惊动了。大家先后跑出家门,问,怎啦怎啦?我哆嗦着说,有鬼打我。大家说,你看,你是被磨道里的碾杆绊倒了。哪有鬼?

尽管那次经历惨烈,但以后我还是痴迷听故事,一经过大嘴爷爷家门口,就挪不动脚步。可是,爹娘再也不允许我去听鬼故事了。

但是,正是在那些笨事、丑事、可笑的事里,我们一点点长大,跟这个世界握手言和,融入其中,真正成了它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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