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背上的风景

□ 张正

吸引我停下车驻足观看的，是一只白鹭。白鹭是鸟类中的美女子，羽毛洁白，好身材，柔情似水。这是一只静立小憩的白鹭，更像是憨态可掬的妙人儿。

这只白鹭亭亭玉立的地方，竟是牛背。那老牛横卧在草地上，嘴角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身子一动不动。老牛附近还有两头牛，它们低着头在吃草，专注的劲头像沉湎于书页的学子。它们庞大的身躯旁跳跃着三两只纯白的点儿，那是另外几只白鹭，在四下觅食。

在城市的边缘，在一小片草地上，无意中撞见的这一道风景叫我感动。我相信，这白鹭、这牛背、这草地的组合，是大自然的巧手随意勾勒出的一幅绝妙图画。

离草地不远的地方，一丛新的建筑物正在拔地而起，高高矗立的塔吊像巨型的十字架，我担心：这样的图画还能持续多久？城市正如不节食的妇人，在痴痴地“发福”，这块草地该是城边不多的一块空地了吧。也许它已经归在某一位房地产开发商的名下，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惊醒它。

白鹭依旧恬静地小寐在牛背上，和老牛相处得那样和谐、安然，丝毫没有察觉身边正在发生的变化。身边无数多的行人在匆匆地路过。我默默地注视着牛背上的这道风景，心里隐隐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