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窗·风

靳小倡

雨窗

窗是极小的那种，两扇玻璃，一个铁框。窗常半开半合，风来震颤，风去停歇。窗内一桌，一椅，一床，窗外一片晴空，几株绿竹。

主人性极恬淡，爱听竹风，爱看卧云，也爱静夜里的月光。最是那雨打窗棂的夜晚，他就坐在椅子上静听。他说这是古时鏖战的鼓点，是沙漠急骤的驼铃；是琵琶的幽叹，是胡雁的哀鸣。我们却只听见急一阵，缓一阵的雨声。

他说：“你们懂吗？那是宇宙万物的语言。”

我们自然是不懂的。

他又说：“自然界的风雨与人世间的风雨是相通的。”

我们更不懂。

听不懂雨的我们，却喜欢听他讲雨，在下雨的夜晚，在窗下。

南方多雨，雨时常敲打窗子，他的窗棂就锈了一层青苔。我们要帮他洗去，他却不让，说要保存那斑斑驳驳的自然。

他的那窗就叫“雨窗”，屋子却叫“听雨轩”。

风

“叮叮咚咚”，你听，风来了，她拨弄着我的铃铛。

你可看见了风的踪影？风，是它长了翅膀呢！她来了，带着她的短笛。“沙沙沙”，“呼呼呼”，在竹梢行走，在田野奔跑，在林间呼啸。她走了，带着渐行渐远的笛音。

我看见了风曼妙的身姿。她是婀娜的，在树的舞蹈中；她是矫健的，在风浪的行进中；她是温柔的，在海的酣睡中；她是多情的，用唇吻着每一片绿野。

风的线条是柔和的，不信，你看那春的嫩草；风的线条是苍劲的，不信你看那冬的瘦山，风，该是刚柔相济的吧！

春天的风，是温的暖的，秋冬的风，是凉的寒的，风的色彩，该是暖色调跟冷色调的调和了。

风，她又来了，敲着我的铃铛，“叮叮咚咚”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