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时光温柔以待

陆利平

下午临下班，因一份文档急待处理，我请你过来帮忙。谁知，电脑出现故障，以至于完成文档之时，已是傍晚时分，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也过了吃晚饭的时候，但你二话没说，关电脑，起身，随着那马尾巴似的一头秀发的轻扬，轻声地说，终于完成了。

夜晚十一时，在朋友圈上，我看到你的文字“忙忙碌碌下班回来晚了，但仪式感不怕迟到，承蒙时光不弃，爱与陪伴常在。但愿能被时光温柔以待，生辰快乐！”还配上了“生日蛋糕”、一颗“红心”和“加油”的表情。你很少发朋友圈，只在自己对一些事物、一些生活有感悟之时才发。由此看得出，你对这一个生日是十分重视的，既有满满的情怀，又有着那么一点彷徨。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一定早早地为你的这个生日做了准备，也在等待“寿星”的出现。而我在无意之中拖延了你回家的时间。

我的心头忽然涌起一阵感动，在我打电话时，只要说一声，我都会同意你不用加班先行回家的，甚至都不用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毫不犹豫地在你的文字下方点赞，想应该给你一句“生日快乐”的祝贺。我没有在朋友圈发上，而是给你发了一条短语“今天是你的生日，大可轻说一声，文字延误了仪式感，时光却能温柔以待——祝生日快乐！”然后给了三朵鲜花以表示祝贺，当然，我也希望你读懂祝语之外的意思，那就是我的歉意。

忽然，我有一点想要写你的冲动。

你说过孩童时代，家里比较穷，一年之中最主要的收入是家中母亲饲养的几头肉猪，每年的春秋两次开学季前，必须保证家中饲养的猪能够出栏。那时的养猪不比现在，有专门的饲料，猪能快速长膘，家中饲养猪的饲料只是洗米水加上菜园地里专门种植的猪菜，偶尔有一些隔餐的剩粥什么的，如果有一些番薯掺进来那就是最好的饲料了,所以猪长膘慢，况且，猪肉价格远没有现在这么高，而学费确实赶上最高的年代。读小学每生每学期都要五百元左右，中间有时还要加收一些试卷费什么的，家中是三姐妹同时在读，每学期至少要卖两头猪才能解决学费问题，自然每年必须有四头以上的肉猪出栏。母亲是一位农村妇女，勤劳朴素，无怨无悔地劳动着，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较好的饲料也难以保证猪能快速长膘，况且，家庭还需要其他开支，但你们三姐妹都没有辍学。

小时候，你是一个十分调皮的女孩，甚至在读小学时，与男孩子一起在村中一棵古榕树的树蚀洞中玩捉迷藏的游戏。你在述说这些时，我有点意外，怎么想像都与眼前的这一位娴静的少女联系不上来。第一次见到你是来报到的时候，你没有那一份少女的娇憨，却有那么一点羞涩。我请你坐，你甚至有一些腼腆，或者说有一些怯生生的感觉。你一头秀发用一根松紧带扎成一条“马尾巴”，显得清清爽爽，自信十足，这是另一种亮丽。透过这种亮丽，既有着女儿的温柔与善良，也有着男儿的那么一点点阳刚。

你在度假村是从事文宣工作的，但文宣工作业务相对较轻松。这是我主管的部门，那时我还主管策划部工作，这是一个重头戏，我将主要工作重心放在策划工作上。一年之中春夏秋冬的各具特色季节的策划，大型节日活动的策划，乃至旅游线路的策划，跑出去，请进来，足以搞得焦头烂额，自然文宣工作就较少关顾了。后来由于财务需要人，你被“借”到财务部从事财务工作，联系便少了。策划是一件非常繁杂的工作，不论宏观的，还是微观的，都必须加以考虑。你有一定文字功底，于是，你又回来帮忙，这一下，变成两头跑。你也抱怨过：做其他工作的，可能别人有时可以帮忙，做财务工作的别人想帮忙也帮不上。是的，财务有其特殊性，有时一分钱的差错都足以让人重算半天。但你在默默地做着给你交代的工作，对于电脑，我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虽然勉强可以上网，可以打字，但别人一分钟打六十个字，我是六十秒打一个字。而现在办公现代化，有哪一件能离开电脑？因此这无疑也增加了你的工作量。而这也使你的加班成常态化，但你从没有说过“忙，请叫别人”之类的话。

你的家乡位于称做大溪溪边上的一个小山村，我没有去过，但从你的描述和图片来看，是一个依山为靠，前水为阳，又有省道在村旁经过，交通方便。山聚气，水聚财，是一个美丽山村。只是人均耕地只有2分多，这对于以土地为生的当地人来说，靠土地是不足以维持生活的。你三姐妹读书开学时，依靠卖猪上缴学费就是这种情况的写照。这种情况持续到你父亲开始搞小运输时才有改善。你父亲可能也由于家庭经济原因，读书甚少，只有小学毕业，对于他那一代人来说并不奇怪，但现在他能搞起运输，说明还是很有上进心的，不然，家中三姐妹也不可能都完成大学学业。我知道在农村家庭之中的纯农供养三个大学生着实不易。我见过不少开着拖拉机、小货车从事小型运输的乡村司机，一件充当工作服的外套，总是皱巴巴，油污东一迹，西一迹，他们自己戏称为“乌鬼”。但正是这些“乌鬼”支撑起乡村物流的运输，促进农村经济的发展，他们彻底改变了农村肩挑手推独轮运输的历史。

曾经看过你发表在报纸上的一篇写自己家乡的散文，通过早先过溪无桥到有木桥乃至到修建铁索桥的变化，并且从单纯供两岸人员来往到成为网红桥，凸显了对自己家乡的赞美之情，当然你更希望家乡在未来的日子能建设得更好。

现在文学有点边缘化，年轻人少有自觉写文学作品的，闲暇之时，喝茶打牌侃大山，或者游玩、刷微信，好多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不是说业余时间只能做同一件事，各人有各人的追求，各人有各人的职业，但喜欢阅读，写上一点文学，对于自己的修养、良好情操的培养还是有益的。你在繁忙工作之时，业余时间进行文学创作，而且还在报刊上发表了，说明你有一种高雅的追求。

能将简单的事情做好，其实是不简单的，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尤是如此。我想，爱惜时光的人，时光自然会温柔以待。其实，生活的模样，取决于你凝视它的目光。人们对生活有多少热情，生活就会回馈多少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