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枪篱下种丝瓜

□ 曾海波

丝瓜好吃也好种。取一把丝瓜籽，种在向阳温暖潮湿的泥土里。一周后，丝瓜苗便会露出头来，它扛着两片绿绿的、圆圆的叶子，纤细的触须带着茎蔓向高处攀爬。

丝瓜苗在自己的地盘里，默默地一心一意地生长着，很少有人留意它的存在。慢慢地，丝瓜的藤蔓爬满了攀援的竹篙、篱旁、房屋瓦上，嫩嫩的，绿绿的，密密匝匝，长成一面绿色的瀑布。没多久，绿叶中的黄花，变成细细长长的翡翠条，散发出迷人的清香。

“要想丝瓜结得多，就要勤到架下摸。”丝瓜不能懒种，要插上竹枝协助藤蔓攀引，还要经常替它除草浇水施肥。施肥后的丝瓜长势良好，藤衍藤，蔓长蔓，满眼都是绿意。丝瓜以其“草根”的气质，泼辣的秉性，绿色的心肠，为人们做着温馨的贡献。

“白粉墙头红杏花，竹枪篱下种丝瓜。”置身此境，满眼诗意，丝瓜瓜蒂带着黄花，藤与叶柄丫间，抽出了一簇簇花蕊，像一粒粒有菱角的毛眼青豆，不显眼，渐渐地，长长的丝瓜若隐若现，青青翠翠往上蹿，风风光光使劲长。每天太阳落山后还要记得浇水，越透越好。那些大大小小的丝瓜，感叹号般吊在藤下，风铃一样，微风吹来，院子里弥漫淡淡花香，让人心醉。

每次采摘丝瓜，我都自告奋勇搬来高脚凳，小心地爬上去，用剪刀剪下成熟的丝瓜。丝瓜煮面条是百吃不厌的美食，虽然它制作简单，将丝瓜刨皮切成细小的条状，蘸过蒜瓣、葱和酱油等制成的调料后，就可以放入热面中，青嫩鲜香。还有丝瓜炒蛋，丝瓜熘豆腐，丝瓜炖肉……餐桌上，一茬接一茬，生生不息，给人以口福。

“黄花褪束绿身长，白结丝包困晓霜；虚瘦得来成一捻，刚偎人面染脂香。”赵梅隐的这首《咏丝瓜》，隐喻一位勤劳的父亲，在院子老树下，培育一个个被冷风吹得摇晃的丝瓜，不显摆张扬，从青春到老迈，奉献了整整一生。

从农历四五月直至立秋，最初出发的藤老了，一些丝瓜也跟着老了。丝瓜不但产量高，生长周期也长，要到十月霜风渐起，丝瓜才悄然隐去，叶落蔓枯。然而，即便生命走到了尽头，丝瓜还会将最后的枯梗献给人类——丝瓜勾藤是祛湿的中药材，而预留作种的老丝瓜，倒出种子后，可用它来擦灶台，吸油去污……总之，丝瓜为乡趣的生活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