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往前走，没回头

□ 米丽宏

新年已至,2021，被时间的大鸟驮载着，正在隐入远处。它，给我留下的是铁钩银划般的年度记忆。

2021元旦那天，阳光煦暖，我抱小亭羽到公园晒太阳，看竹子，让她摸摸冰块，嗅嗅梅花，听听胡琴。我们的周围，有孩童在嬉闹，有老人在起舞，有成年人在健身……一切都是海清河晏、现世安稳的模样。

谁都没料到，新冠疫情的烽烟正在石家庄悄悄复燃，不远处的省二院，一位61岁的老人被确诊为新冠肺炎，随即密接者也被确诊。城市又一次实施封控：中小学提前放假，全员居家隔离……

隔离的日子，我同其他党员教师一起，响应招募，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志愿者。那几天，我们黎明即起，奔赴抗疫一线：组织群众按照一米间隔线有序排队，协助医护人员做信息录入……1月12日那天上午，我们从7点开始，一气儿工作到中午2点，完成了1200名核酸检测群众的信息录入；下午马不停蹄，又赶赴县城朝阳小区，到晚上10点半，完成了1600多人的信息录入。每每在工作间隙，我看到，穿防护服的医护人员在一刻不停地采集咽拭子，旁边我们的教师在手眼并用录入信息，而我举着小旗子，引导群众排队。这携手作战的场面，真难忘啊。我们也跟白衣战士互相握拳，眼神里说：别担心，我们都尽力。困难是暂时的，一切都没有脱轨。

因疫情阻隔，我们一家人分居两个城市就地过年。我度过了有生以来第一个最孤独的春节。除夕那天，我把大门、小门上的五副对联，一一贴好，还贴了缤纷五彩的“吉祥帖”和窗花；踩着梯子在门口挂上了红灯笼；听着“苏东坡传”，将院子拖得亮光光一尘不染。夜色笼罩，我点亮香烛，看轻烟袅袅，光亮点点；只有胖小狗，滚在脚边，同我一道过年。我仰望夜空；狗，抬头望着我。我说，毛毛，今天除夕哪，你也长了一岁哈。

我漫过深深的孤独感，几乎要落泪；但很快宽解释然，人生路悠悠漫长，体验各种新鲜的感觉，不也很好吗？

疫情毁坏了一些，但也修复了一些：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生命宝贵，而活着最可贵的，是拥有内心的清明和坚定。

在庆祝“建党百年”前夕，我前往城外绿岭庄园，采访了“全国脱贫攻坚先进个人”高胜福。这个风靡网络、大名鼎鼎的“核桃哥”，以二十三年打拼，将一片荒岗野岭，经营成全国唯一一家以核桃产业为主的现代化农业企业。从局长到果农这一身份的转场，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我怀揣事先列好的提纲，跟着他的团队，去体验一个“老总”的日常。看他有闲暇，就跟他核桃：种核桃，管核桃，说核桃，念核桃，忆核桃……那与核桃有关的回忆，与核桃有关的情谊，与核桃有关的奋斗与拼搏，让我内心怦然震动，并深深折服。没有付出，便没有收获；多大的付出，便有多大的收获——这真是历久弥新的真理。

7月份，女儿为我和老公报了“理想贵州”的旅行团，我们去看了黄果树大瀑布、西江千户苗寨、古镇青岩、大小七孔……贵州的大山大水，让我品味不尽。尤其当我面临那一挂大瀑布，看它涌动、跃下、垂落、破碎、重新组合、继续前行，心里生起的是一种释放般的轻松。那时我正遭遇着一场小小的“滑铁卢”，陷于四面围困和恶意诋毁，痛苦不已。很长时间，我在问，为什么，怎么能这样？我检讨自己，也质问虚无，无论如何走不出对人性的诘问。

眼前的大瀑布，让我品出了多种意味：一种凌厉的告别，一种坚强的站立，一种毅然的前行。它让我原谅过去，原谅别人，也原谅自己。是的，只需笑着低头做事，努力向前走。

那站立的大水，像一挂飘扬的白帆，告诉我，山转水回，没有什么能围困堂堂的脚步。往前走，不回头。你问我到什么地方去？我呀，到光明之处，到温暖之处，到充满希望的2022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