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2-09-02 09:56:18 来源:潮州信息网
□ 陆利平
一个假日,张南山约起到汫洲看海。文友邱树斌是汫洲本地人,已在家等候多时,茶过三巡,一同赶往海边。树斌说,这次我们下海。对于汫洲,我说不上熟悉也并不陌生,对于海,曾看过,但对于下海,还是第一次。
天气炎热,树斌早有准备,每人一个竹笠,是那种尖头形的,俗名叫冇笠,已有好多年的时间没有戴过这种竹笠了,曾经的时候,每天出门到田里劳动,必定与之相伴,为我遮阳挡雨,今天在这个偶然的时刻再次相遇,忽然间有一种亲切感。
树斌已与他的兄弟林兄约好,刚到海边,一只小船便在我们面前停下,依次上船完毕,船便向大海而行,严格地说,这还不是大海,它只是本地渔港。不久前,我因事到海山,路过这里,港湾停满了船,那时还是南海伏季休渔时期。8用16日,为期3个月的休渔正式结束,所有的渔船都在同一时刻,伴随着轰鸣的马达声,纷纷拔锚起航,平静的海面瞬间热闹起来,浩浩荡荡开赴南海渔场,开启新一轮的出海捕捞作业。我在电视上、微信上、抖音上看到了那百舸争流的极为壮观场面……
这里的渔船有大有小,小的犹如现在我们坐着的船只,动力装置只有8匹,一般只用来岸边与其他船只摆渡或运载货物或在浅海处撒网捕捞,大的船却有六七十米长,约10米宽,有10多位作业船工;大多数渔船约20米长,4米宽,有四五位船工,越大的船只出海越远。“一般地,这里的船都到南澳岛海域捕鱼,”林兄向我们介绍渔船捕捞简要情况:“一艘20米长的渔船今天凌晨三四时出海,明天下午回港,每船次收入毛钱有1至3万元,运气好的话,捕获到一些优质品种的鱼可达到10万元收入。至于那些大船出海比较远,时间较长些,收获也就更多了。”
随着林兄的介绍,小船稳稳地停在一艘大船旁边,我问这船为什么没有出海,林兄说这是一只补给船。他有事先上大船了,并从船上搬下几只小椅子和一箱矿泉水,说这些都是必须的。于是,树斌成了“艄公”,继续驾驶着小船向前而行,高速旋转的螺旋桨,犁开大海,留下一道白练似的绸带向前。海风吹起,人站立似乎有晃动之感,这时椅子派上了用场,坐在椅子上,便稳妥了。想起早先没有动力装置,这风便是天然的动力,凭着经验,依据各地不同的季风情况,依靠风帆借风而行,不禁佩服早人的智慧,点点白帆,点缀于大海之中,那是何等的一种壮观。
时已近中午,此时的海风,丝毫阻挡不了空气中弥漫的热气。这时,带来的竹笠派上了大用场,但竹笠只是遮住了头上的阳光,身体的其他部位仍暴露在阳光之中,尤其是我穿着短袖,不一会,感到手臂上有一种炙热感,虽然穿着长裤子,但黑色的裤子最能吸收阳光,所以,那种炙热感弥漫全身。好在,小船加速时,海风吹得猛烈些,多少还是减轻了这种炙热感。在这个时候,水是重要的物资,一瓶矿泉水下肚,也缓解了些许的躁热。
在大海看天空,与平时看到的天空,感觉有些不一样,天更蓝,云更白,碧水蓝天,形容此时的环境恰如其分。而这海,与在岸上看到的海也不一样,海浪轻涌,水沫飞扬,我将手伸进海水中,有着一种轻轻的刺痒,海风吹来,带来着些许的咸湿湿味道,那是大海给予每个投进她怀抱的人的特殊赠礼。
看着树斌操纵着一根小小的操纵杆,船便听话向前或向左或向右而行进,我知道这一操纵杆的作用与汽车上的方向盘一样,但感觉还是十分神奇。于是,在开阔水面,我想体验一下“艄公”的感觉,可当我接过操纵杆时,发动机突然罢工了,树斌回头一看说没有将油门线拉紧。于是,树斌拿起启动手柄,摇起发动机,可不管如何用力,发动机就是转不起来,看得出,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只好打电话给林兄。林兄上船之后,三摇两摇,一下子就启动了。看着发动机又欢快“突突”地叫着,我们都笑了。我问林兄是怎么一回事,他说刚才启动手柄摇动时没有拉减灭阀,再大的力气也是启动不了的。看来树斌虽然是在这海边出生,也居住在这里,却也对船上设备不那么熟悉。这也难怪,他读书之后就在汕头工作,自然不是地地道道的渔民。不过,树斌说他在读书时,利用假期到船上与他人出海,一天可以赚到100元左右,一个假期也就有了几千元的收入,那时,家里经济较为困难,这些钱便用于缴学费和部分生活费,所以,对于大海,他还是熟悉的。
小船又继续前进了。开始上船时,小船左晃右摆,船在停止时,由于海浪的作用,也产生了晃动。我心里有点忐忑,小船能否承受我们几个人的重量?其实,船小不用怕,这只小船可以运载2000多斤货物,对于我们几个人充其量也只有600斤左右。海浪的碰撞所引起船的晃动是有规律性的,此长彼消,只要所有人保持不随意朝同一边走动完全没有问题,而在行驶过程中,船是十分平稳的。有一些事,是需要自己亲身去实践的。
中午,树斌请我们在码头一间海鲜大排档用餐,各种鱼类、壳类琳琅满目。树彬点了几个菜,其中有鱼饭、杂鱼煲、当然少不了汫洲最有名的蚝烙。这些菜色在其他地方也可以买得到,但在这里由于其新鲜度好,所以吃起来,口感胜于在市场上买的,尤其是鱼饭,因为新鲜,我们每个人吃了两条,令人回味无穷。小时候,在乡村中吃鱼的机会少之又少,即使有也是一些咸鱼。大人们说沿海人鱼当做饭吃,感觉不可思议,我们连将鱼做菜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却将鱼当作“饭”吃。后来,才知道“鱼饭”其实就是潮汕人对鱼的一种特殊感情,将鱼上升到了与米同等重要地位的叫法。鱼饭做法并不复杂,把鱼码入竹子编制的小竹筐里面,先用盐腌制再用盐水煮熟,如果用海水来煮,更体现出了原汁原味,吃的时候,只需一小碟豆酱即可。蚝烙也是十分出名的,新鲜出炉的蚝烙配上鱼露,撒上胡椒粉,即可以食用,既有一种蚝的鲜嫩味道又会让人齿颊留香。
树斌说,今天早上出海的船要明天才返港,假如我们明天来这里,那才真正好,可以在回到港的渔船上买到第一手的鱼虾蟹,甚至我们都不用上岸,就在林兄的船上,煮一锅白开水,就够了,白灼起锅,最简单的做法也是最鲜美的食法。我们笑着说:“留着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