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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洲食潮州芥蓝

发布时间:2022-10-11 10:19:04 来源:潮州信息网

俺潮州是著名侨乡,有许多关于华侨的故事传说在民间流传。下面这则传闻你可能听过。说的是以前,有人到东南亚探亲,当地的华侨乡亲设宴接待。一席的大鱼大肉,也伴有两三碟咸菜、菜脯。客人出于客气,不敢对大鱼大肉下筷,却频频对准那小碟咸菜或菜脯。主人劝客人多吃肉,客人就是一味客气,主人心中暗暗叫苦,看得目裂,忍着肚痛,知道小碟的咸菜菜脯被扫光!

我觉得这不是传说而是见闻,更可能是讲述者的亲历。当年,地少人多的潮州,鱼肉是稀罕物,菜脯咸菜都是三餐主菜;而在南洋,恰恰相反。而且,咸菜菜脯是人从故乡带的,珍藏着俭俭用的宝贝。用时下流行的话说,就是寄托着游子的乡愁。

1991年1月,我们潮州市潮剧团应泰国潮安同乡会著名侨领谢慧如先生的邀请,到曼谷和清迈演出。在曼谷住帝国饭店,我的房间与剧团最小的演员杨薇住隔壁。一天中午,谢慧如先生说要宴请众位副理事长和她们夫人,有好菜。派司机来接杨薇去出席。宴罢归来,兴奋地告诉我:你知是什么好菜式?大大盘的澄海卤鹅,大大盘的鲜嫩芥蓝。每一盘摆上来,太太们就一阵惊呼。

我没在现场,但听杨薇活灵活现的转述,我觉得仍然是这个词:乡愁!澄海狮头鹅,潮州芥蓝花,乡愁的味道,故园的梦境。这是海外游子的特有体验,那味道能醉人。

我忘了当时曾否告诉杨薇,说你尽可专心享用燕窝鱼翅,千万别打鹅肉芥蓝的主意,那是侨胞的咸菜菜脯啊!

2012年11月,我陪妻子和儿女到澳洲去探亲旅游。我们先飞往悉尼去看望妻子的两位表侄,逗留一周,然后飞往墨尔本去会见曾君一家。

曾君是我妻子在潮安一中(金山中学)读高中时的同学,90年代举家移居澳洲,在墨尔本开餐馆。他及其夫人每年都回中国探亲旅游,行透半个中国,单新疆就去了好几次,当然每次都会回潮州老家,每次也都上门邀请我们到墨尔本去行行。这次终于成行,他开车到机场把我们接到他帮我们订的酒店。

酒店就在他家近旁,安顿了行李,就带我们上他的家。

澳洲地广人稀,墨尔本市区也并不拥挤。曾君的家是一处三房两厅建筑,四周都是空地,种有矮树,长满花草。他带我们先在四周行行看看,到了屋后,是一片花园,中间有一畦十几平方米的菜地,一眼就看出是熟物:芥蓝花!长势正好,茎壮叶嫩,开满白花。

惊问一声:菜种何来?

曾君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无可奉告。”

显然他是先有准备的。

儿子说:“我们在飞来澳洲飞机上,就知不能带水果入关,何况是菜苗菜籽,这是必须国家有关部门批准的,曾叔怎么敢乱来?”

儿子说这话,目光也怪怪的。

曾君说:“反正这是正宗潮州府城北关的芥蓝花。”他老家北关,说着,现出自豪。

我说:“我知道这北关的良种为何会落户墨尔本了。是曾兄一次去大洋路海边钓鱼,发现身旁地上长着一株芥蓝,一看似是潮州种,一闻充满北关味。于是小心移回家种植,三年时间,儿孙满园。”

大家轻轻笑了。

曾君说:“不愧是位编剧,天衣无缝。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就叫天上掉下芥蓝花!”

回到客厅冲工夫茶

曾君送来他在电脑上制作的精美菜单:花胶炖乌鸡,榄菜滑豆腐、木耳拌黄瓜,潮州干烧鸭,鲍鱼会海参,花雕南极蟹,清蒸花鲈鱼、府城芥蓝花,厚菇炆芥菜。

菜单上还特别附图:一盘炒熟了的芥蓝花(见下图)。

看来,这盘自产北关芥蓝花,是他今晚家宴的当家花旦了,其良苦用心不说自明。

我当然一下子想到谢慧如先生的澄海卤鹅和潮州芥蓝,想到更早的咸菜、菜脯。那是浓得化不开的故园情!那是挥不去的乡愁!

台湾作家蒋韵说:“乡愁和生命的悲情,是中国文学对世界独特的贡献。中国文学中的乡愁不是普通的对家乡的怀念,而是人类的乡愁。”

那么,我问:不是文学中的乡愁,而是游子心中的乡愁又做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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