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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间趣谈

发布时间:2024-03-19 09:48:01 来源:潮州信息网

□ 林树顺

闲间,是改革开放前的产物。在说潮州话的区域内基本上都是以角落(生产队)为单位而设,便于安排日常生产。

闲间是公众场所,可以自由出入,一年365日从来没有间断过,晚上人员较为集中,都喝着低廉价的“老爷”茶。只要不发表危害社会的言论,就可“暹罗猪槽”,无所不及,甚至吹拉弹唱也不受限制。故此,也培养了无数的乐手。外来人员只要打声招呼自报家门也可以坐下来参与其中。

虽然还未进入网络时代,每一个大队(村委会)只有一台手摇的电话机。但闲间的信息量也不亚于现在。闲间的信息取决于人员的流动,这种信息源于生活来于现实,比起现在网络的信息更加可信,而且那个年代说谎话、骗人都会受到严厉的谴责。

我们围屋内的闲间信息大部分来自本公社所在地的市场,这个市场距离我村不足两公里,有一个外号叫“垃圾市”,也有一个雅号叫“小香港”。它与众不同,是午后才开市,毗邻几个县上午集市卖不出去的货物都汇集到此。也带来了无数的信息。

这一夜,老四抹了抹嘴巴,违背了不成文的规定,抢在喝第一杯茶的人之前开口了,装神弄鬼又打了一个嗝,说今天碰上狗屎运,一毛钱差点让我回不来了。老四看着大家惊讶的样子,好像又来了神气,闭着眼不开口了,在大家的迫切追问下,才慢吞吞地说:今天市场上卖的猪肉特别的便宜,我买了整整一大盘,再加上五分钱米糠酒,从晌午一直喝到了现在。

老四是一个酒徒,嗜酒如命,说起酒来他会滔滔不绝,但说出来都是低廉价的酒,如:烂地瓜酒、龙眼核酒、粗糠、幼糖酒、甘蔗渣酒等等。话音未落,阿细叔抢着说,比老四便宜的事还有,以前都是一香糊筒一分钱的香螺,今天也不知道昨啦!两筒才一分钱,我吃不过瘾再掏一分钱,货主好心还多贴了一小把。我喜不自禁,难有这么多的香螺吃,但看到天色已晚,就不停手的吃啊吃,可能大意了,竟把一粒最大的香螺连壳都吞了进去。惨啦!惨啦!一下子喘不过气来,货主一见也怕了,赶快转过身来帮我捶捶后背,想尽了办法就是吐不出来,心想为了省一分钱就这样没命了!幸好来了一位留长胡子的大爷,叫我两脚并拢坐在石条凳上,我感觉后背心被轻轻一推,螺被“推”出来了,我回过头已见不到人了,好人啊。

从来不开口的大姆娘也插嘴了,大姆娘曾是大家闺秀,虽然嫁过来之前家庭已没落,但整天仍丝绸罗缎穿戴整齐,还化了妆涂了口红,经常都是斜着眼看人,乡亲们很少与她有来往,她对闲间的噪音也时有微词。今天太阳终于从西边奔出来了!她说今天花不了一毛钱买了半只死鸡,应该是死了不久,还带着血呢!回家后我把它切成小块,加入刚从地里釆来的生姜和大葱,但一看猪油钵已捞不出一点油沫子,幸好花生油瓶里还有一点点,我还加了点水去清一清,但油水炸开了锅,跳起来的小珠比打鞭炮更来劲,幸好我躲得快,不然就惨啦!炒出的鸡肉特别、特别的香,还滴下了几点口水。没一下子就被孩子们抢光了,孩子们也特别有“孝心”,一点渣子也没留下,连盘子也被舔得干干净净了。

这一夜,信息量特别的多,鸡已叫三遍了,连特别有故事的叔公还插不上嘴。

编辑 翁纯 责任编辑 詹树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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