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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人”

发布时间:2024-04-20 09:36:14 来源:潮州信息网

前段时间,母校上海海事大学的老师到潮汕来,酒席间我的老同事加师兄端起酒杯对老师说“敬敬娘家人”,在座的我觉得亲切,母校与娘家划等号,已明示情感。因而在校期间的很多让人回想、回味、联想及感恩的事情逐步浮现在脑海中。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多数地方生活水平还处于落后不富裕状况,部分还处于贫困线,尤其是农村,部分在小城市有较好生活的,与大上海相比还是有差距。那时上大学是免费的,且有助学金,助学金分一二三等,进校时根据家庭收入情况评定的助学金等级,如农村户口,多数是一等的21.5元,念海上专业的,每个月加8元的营养补贴,共29.5元,同时期潮州的工人工资每月大概是32元。而学校食堂的红烧肉每份1角5分钱,大排每份是2角5分钱,烤面包每个是2两5分钱,大馒头每个2两饭票加2分钱,助学金已经可以满足学生的日常生活。但对我来说,与老家的生活水平相比已是跨越式变化了,有天之骄子的感觉。

在学院念海上专业的学生,第一学期就有一个半月左右的航行实习,体验体验海上生活,实习船“育新轮”常跑航线是从上海港到北方港口或到南方港口。刚从偏僻地方进大城市校门,又可以到别的城市逗逗,内心非常激动、期待。

我们进校后,著名的航海教育家陈嘉震教授是当时上海海运学院院长,曾经对航海专业学生说,以后你们要跑遍世界各地,要练好本领,有担当,你们有机会到世界各地去,不能让外国人欺负。语重心长,谆谆教诲。也在差不多时间,学院请了当时中国最有名的船长,中美建交时他指挥“柳林海轮”首航美国,在欧美业界被认可和受尊重的贝汉廷船长到学校给我们演讲。他给出船长的定义是像个外科医生,航海很多时候发生的情况与预想的不一样,经常有突发情况,要能够处理应急问题;像个艺术家,操纵船舶要有艺术性,安全且动作干脆利索;像个外交家,能权衡各方利益并且有良好的谈判能力,与外国人打交道,理一定要争,利可以让。刚入学不久,已经领略了航海的大格调事情,在日后的工作及生活中也有所帮助。

首个寒假,没有回家,辅导员高德毅老师、后来的高副院长、再后来的高大使邀请我和杨作嘉同学正月初一到他家吃中饭,这辈子吃的第一顿上海的家常大餐,就在老师家,就在1984年春节。饭席间高老师问到我们是否愿意干些活,我们当然愿意。高老师找了小电器配件在空教室里给我们几个同学装配,寒假结束,高老师分给我们每人90多元的勤工俭学费用,那时潮州的工人工资每月30多元。我们几个人内心有多高兴,只有我们知道。

1985年7月26日,经过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学院挑选由航海系和轮机系24名师生组成的“上海海运学院首届舢板队”,由高德毅老师任队长,驾驶三艘无动力、靠驶风和荡桨的舢板,从上海港外高桥码头出发,经大洋山、岱山至普陀山。学院成立舢板远航指挥部,选派由气象经验丰富的王老师、有航海经验的原海军舰艇学院调过来的李老师组成协调小组,作为前方指挥部,先行到舟山,与海军舟山基地领导协调安全保障工作。40年前的通讯条件比较差,每艇仅带着一步步话机,艇上又没有动力,用蓄电池充电时遇到雨和风浪,充不了电,各艇距离不一,与前站协调小组和指挥部无法联系。整个过程遇到困难全靠队员自己想办法解决。在大洋山至岱山段,那天晚上,遇到暴风雨,由于无遮盖艇下雨进水,遇风浪艇艏迎浪又进水,全部艇员用小桶等工具奋力排水,保持进水不大于出水。轮到我掌舵时,舵柄在我腋下,尽全力压住才抵挡住风浪搏击。我们2号艇曹艇长间隔一会喊我名字,不能睡觉,其实我已经在半睡中,但还是全力压着舵柄,尽量不让风浪打转,保持正常航行。等风浪停时天也蒙蒙亮,奋斗一整夜的艇上多数人动弹不得,艇慢慢地驶向码头,胜利的希望就在前方。与大海搏斗就得靠团队力量,靠拼搏精神,坚强的毅力,此次航行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2017年5月20日,全体舢板队员回到母校,在交流中都认为此次的舢板远航以那么简陋的设备和条件,需要学院领导的勇气,事前的良好准备、较好的人员素质等,后来者难以超越,但航海精神在传承。通过此次舢板远航,学院对航海素质教育做了修正。

学院因此而在厦门定造二艘训练游艇“天鹰号”和“天琴号”,二艘训练游艇以天文二星座命名,1986年6月份,我又加入接艇队伍,从厦门船厂将“天琴号”接到上海公平路码头,当二艘白色游艇上橘红色的风帆、白色主帆,帆上印着“上海海运学院”的大字,飘扬在外滩的黄浦江上时,看到外滩的游客抢着拍照,闪光灯此起彼伏,心情激动又自豪。“天琴号”现在停放在母校校园里作为展览。

从进入母校校园,开阔眼界,获得知识,受到老师关怀,与老师同学互相关心的生活,共同战斗,搏击大海等等经历,这些是在“娘家”的点滴故事,让人留恋,让人怀念。

陈合茂

编辑 张泽慧 责任编辑 詹树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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