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花开

□ 余冬毅

今年的春天，没有去看花，桃花开了的时候，心里正结着冰。想必那桃的红，那李的白，还是一样的繁花盛世吧。红粉的，素白的，厚涂成一片，油画似的绚烂欢悦，异彩纷呈。

春光灼灼，眼睛被刺得难受，看什么都是白的，苍苍茫茫的一片，不看也罢。初春，透着浓浓的凉意，一样的呵气成烟，结了霜似的。

须臾，过了早春。

少雨的春天似乎便很不像春天了，漫天的干燥，整屋子的闷热。少了春寒料峭的瑟缩，春天吹着风的暖，暖烘烘的，贴近着，贴近着，嗯，过度亲近得让你不自在，难适从。

但分明地，岁月静好，万里妖娆。尽情地享受着春天，深深地嗅着它的味道，轻轻地抚触着它的每一寸肌肤。挥霍着大好春光，生怕错过了，又得再等上一年。

春天，它暖呀。看，连难得一开的各种兰花，都争先恐后地挤着开了出来。朋友圈上各位养花人都乐了，美滋滋地晒着自家的兰花，白的一串，粉的一串，黄的一簇，紫的也拼了命似的开放着。对于它们来说，生命的春天是绝对不能逊色的，要淋漓尽致地开，不留遗憾。

山茶花是该在初春绽放吧，这一季，因照料不周，水分赶不上，那包裏得严密的蓓蕾，总是栽跟头似的从茶树上狠狠地摔下来，从早春及至暮春，听得人心疼。忽一日，无意间惊鸿一瞥，浓绿的枝叶上竟顶着一大团的深红。袅袅婷婷的，开放着，怀了羞涩似的，欲扬还抑，想放纵，却略含拘谨。不知道山茶树费了多大力气，才换来了这一春里唯一张扬了一次的绚丽，整个春天就仅仅开了这一朵，偌大的一株山茶树。绽放的瞬间，在山茶花的春天里，弥足珍贵。就这一朵，就这一次，在夏之将至的暮春，拼了命似的盛放。因为它知道，春天就要走了，有一种爱还埋藏在心中。再贞静下去，什么都来不及了。

薄暮里的春天，石榴花开得灿烂极了，辉煌鼎盛。那鲜艳的红紧紧地拴住你的心。满树的如火如荼，消融着心中的寒气，一点点地融化，一丝丝地蒸腾。整个冬天郁积下来的寒意，似乎可以顷刻成片地驱除，直至消失殆尽。兴许，是时候了。听，谁在歌唱着，听说爱情曾回来过。起伏的声线里，饱蘸着深情，无奈和万千纠结。略显忧伤地唱着过往的缠绵，思念是蛊毒。

春天，多好呀，可是真的短暂，短到才以为鹅黄柳绿，转瞬间开到荼靡花事了，短暂哦。生命的春天，就只能是一季，短暂的一季，还没有来得及读懂它，青春便萎谢了，爱情也变老了。恰似，这满园的庭花，正春光潋滟哩，转身刹那，刺球花谢了，山茶没有了，海棠不见了，红瘦绿肥了，石榴树上挂满泛绿的小果实。

春天——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