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摊，我心灵的烟火

□ 王岚

眼下，地摊经济复苏，那曾经熟悉的烟火气息，再一次回到我们的生活，望着熙熙攘攘的热闹场面，眼前常常浮现出大学时那些让我流连忘返的书摊。

我上大学时是20世纪90年代初，在书香浸润的城市——武汉，我们学校所在的武昌区高校云集，大学一个挨着一个，学校周边到处都是书摊，那里有新书，也有旧书。那些书摊，是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年轻躁动学子心灵的栖息地，只要一有空闲，我们就跑到书摊上消磨时光。那些书摊依偎在百年梧桐树下，夏日的阴凉、冬日的阳光、汩汩的书香，陪我走过了美好的人生花季，我爱那段书香陪伴的岁月，忘不掉给予我无限回忆的武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些留下我青春身影的书摊。

在那个物质还不丰富的年代，武汉因为常驻居民大学生比例高，和其他城市比，书摊明显要多些。有了这些书摊，城市文化气息浓郁，更多了几分灵气和风韵。那些书摊是我心灵的烟火，那些书就像食物之于身体一样，滋润着我的灵魂。我永远怀念灵魂有书摊滋养的时光。

虽说对于爱读书之人，任何时候都能沉浸书中。但我一直以为有两种天气最适合读书。一种是蓝天白云，四野晴空，此时最爱陷入遐想，一边看云，任思绪漫随天外云卷云舒，一边读书，任思想在文字中惬意徜徉，此番交融会读出不同的况味，也不断会有火花迸出。另一种是雨声淅沥，水流潺潺，此时最容易滋生诗情，一边听雨，让心灵在雨里畅游旅行，一边读书，任诗情在心中潮起潮涌。

记得有一次，我在书摊看到一本喜欢的书，看了又看不忍放手，想买下来，一摸发现没带钱包，那时本就囊中羞涩，心里想让摊主给自己留着，但没有开口。第二天匆匆去寻，书早已被买走，心中好失落。书的名字因时光久远已经模糊，记得是一本外国人写的心理学方面的书。我后来一直喜欢买这类书，可能与当年与错失那本书有关。

曾几何时，我们生活的城市变得高楼林立，时尚现代，光亮如新，每一个小景观都很精致，个个都是精雕细刻的模样，但不知为何，走在宽敞的大街上，我总感觉有一丝冰冷。原来，我再也找寻不到，那曾经滋养过我心灵的烟火，——书摊儿，寻不到那曾是我心灵停泊的港湾。那是我们那代人永远抹不去的文化记忆。旧书摊之所以令我怀念，是因为它们给予了一个学子成长的信念，曾带给我那么多的知识建构。书摊的消失，也标志着一种文化情怀的逝去；而文化精神的消亡，则使城市的光芒暗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