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腊月

□ 张彦英

腊月，单单这两个字，味道浓浓。

进入腊月，冷才是真的冷——滴水成冰，冬才像冬的样子——风厉霜飞。城市中心的广场上人很少，零星的几个在散步，像是空旷的田野里驻足着几只麻雀。说到村外的田野，不用猜，准是北风呼呼作响，麦苗瑟瑟发抖，刀子一样的北风能把人的脸割得生疼。人哪，冷了，就知道寻暖，就知道惜暖。冷了，暖了。暖了，冷了。从冷到暖，从暖到冷，变化间，腊月便有了层次，有了纵深。

一个月份，厚而深，恐怕只有腊月。

一年之中最后一个月，是个结束，不容悔改的结束。人到了腊月，心情说不清道不明地复杂了许多。忽而满足，毕竟有些收获；忽而怅然，毕竟时光易逝；忽而喜悦，毕竟春节将至，热闹；忽而忧愁，毕竟春节将至，劳累。总结，计划，回顾，展望，腊月里的人都忙，就是因为到了最后，本能地想留住什么，抓住什么，想多留住些什么，想多抓住些什么。其中滋味，自知，难言。

一个月份，五味杂陈，恐怕只有腊月。

“寂寂繁华尽，悠悠草木春。”沉寂之中，怀抱希望；“隆冬寒严时节，岁功来待将迁谢。爱惜梅花积下雪，分付与东君略添些，丰年也。”凄寒之时，仍有挂念。腊月是古时漫长得足够你洞察一切的腊月，古人把什么都看透了，把什么都看淡了，把什么都看美了。腊月也是现代人陷入迷茫的腊月，在迷茫中要做去与留的选择，身体里的钟摆也隐隐地不同了，仿佛乱了节奏。

不知不觉，日子一天天往前走，腊月竟也快用完了，意味着一年行将结束。结束了么？在进入腊月之前可没想过这个可怕的问题，现在，最好也别陷在结束的泥潭里，不妨放眼望去——望梅花，望正月，望春风，望数不尽的天涯路。腊月，味道浓浓，需细细品味。

进入腊月，是不是这边风景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