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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乡村夏日

发布时间:2021-07-06 09:41:13 来源:潮州信息网

在城市待得久了,就越发想念少年时的乡村生活。想念那里夏日的菜园,老井,余晖,蝉鸣……

夏日的乡村,草木疯长,花谢果生,碧荷繁盛,绿意葱茏,华美而热烈,喧闹又蓬勃。我的童年就是在豫南这样一个乡村度过的。

菜园在西南角,紧挨着村子,大概有两三亩地。中间有一口老井,一丈多深,麻石券成,井口直径三尺有余,旁边有一茅屋,放着耙子锄头等劳动工具,“菜把儿”王爷爷住在里面,日夜看护着菜园子。

晌里,生产队的毛驴蒙着“碍眼儿”,拉着架在老井上的水车,踢踏踢踏围着井口一圈一圈地转,哗啦啦的水从井里汲出来,顺着窄窄的小土渠,一路咕嘟嘟冒着泡儿,流向菜园的深处。一畦一畦的芹菜、韭菜、番茄、黄瓜凝着翠,滴着绿,美滋滋地吮着甘洌的井水,风一吹,便起舞,青香四溢……

看着那滴溜溜的小黄瓜,我直咽口水,偷偷瞄在土坎下伺机下手。不知道过了多久,竟睡着了。“给,吃吧!”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居然躺在菜园的茅屋里,王爷爷把刚摘的黄瓜递到了我手里……

茅屋前有块空地,中午时分,采摘好的各种新鲜蔬菜按照家数多少,人口大小,分成一排排一堆堆,整齐摆好。

“分菜喽——”

王爷爷在村子中央一声吆喝,大姑娘小媳妇便争先恐后地挎着篮子朝菜园跑,先到先选。我们家人最多,十四口,堆最大,真喜人,还不用争抢!

母亲把分到的菜挎回家,我帮忙淘洗,等大人们收工回来,便可以开饭了。我们家饭时儿有个规矩:干活人吃头碗,小孩子排到最后。我和姐姐眼巴巴地流着口水,看着大人们一个个拿着馍端着菜都吃去了,才轮到我们。

酷热的午后,大人们要歇晌儿,蝉们可闲不住,一声声比赛似的展示着歌喉,此起彼伏。我倒没那么多瞌睡,悄悄溜出了家门。树荫下,老黄牛牛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在反刍,我蹑手蹑脚地绕到后面,挑一根又长又粗的牛尾丝,往指头上一绕,用力猛的一逮,牛疼得一激灵,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跑开了。

我把薅来的牛尾丝挽个活套,寻一根细长的竹竿,固定在一端,找一棵蝉声最响的大树,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屏声息气地把套伸到蝉的前面,突然用力一拉,活套刹那收紧,蝉就被拴住了,那个得意呦,甭提了!

村头的池塘,是我和小伙伴们的天然游泳池,一个猛子扎下去,爽极了。大人们路过时,高声吼到,快出来,别淹了!回到家,面对爹的质问,摇着头极力否认:“我没下水!”爹便用指甲在我肚子上轻轻一划,立马现出几道白印:“还犟嘴!”……

当夕阳灿烂成一抹血色,忙碌了一天的村民们,光着膀子,荷锄在肩,裸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嘴里吹着口哨,收工了。长期耕作练就的倒三角胸背,在余晖中耀眼成最健美的风景。村子上空炊烟袅袅,收音机里传来豫剧《穆桂英挂帅》的经典唱段,高亢激昂,从村头响彻村尾。

晚饭后,蝉鸣渐弱,蛙声四起,大人们手摇蒲扇,坐在树下,闲聊打趣。偶尔飘来一阵小风,裹挟着庄稼的味道,惬意而又舒心。彼时的我,缠着爷爷,讲述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的“八百老虎闹东京”的故事。

夜深了,月光如水,夏虫私语。院子里,爷爷轻摇蒲扇,我依偎在他身边,进入了甜甜的梦乡。这个梦,一直陪伴着我,从童年到成年,从乡村到城市…… 姜国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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