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火“赶”年集刘峰

期盼着、期盼着……一年一度的腊月集市开场了。一时间，十里八乡的人们脚步匆匆，数着“倒时计”，拉开了赶年集的序幕。

故乡集市，在水镇，数石桥最热闹，熙熙攘攘，嘈嘈杂杂，一声声乡音酽酽的吆喝，高高低低，起起伏伏；一串串微信、支付宝的收款音，长长短短，错错落落，简直是现代版的《清明上河图》。

随着鲜红的日头从河面冉冉升起，泛紫的晨雾渐渐漶散开去，桥上的人愈来愈多，桥下的船愈来愈密——乡音、乡情、乡愁，宛如三股导火索，在一年中的这个特定时分，“砰”地点燃了人们过年的激情。

集市，以石桥为中心，依次向两边延伸开去。年画市场，炮仗市场，服装市场，年货市场，特产市场，电器市场，花木市场，小吃市场……扎成一堆堆，品类繁多，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一家人边走边瞧，一不留神，就会被人潮挤散。奇怪的是，雪花在头顶簌簌飞舞，人却一点也不感觉冷，一个个反而燥得冒汗，头顶热气腾腾。

过年，得有个样子，一样也不能少，一步也不能省。小孩心闲，大人心紧，像这样一圈一圈逛下去，一天很快过去，还得“赶”！

一头扎进年画市场。一刹那，一团团红光笼罩，人仿佛闯进霜染的枫林，艳艳丽丽，亮亮晶晶。《抱鱼娃娃》《鱼跃龙门》《喜鹊登梅》《蟠桃祝寿》《五子登科》《麒麟送子》《五谷丰登》《人寿年丰》《年年有余》……一时间成了“抢手货”，生意爆棚。特别是《抱鱼娃娃》，小童子白白胖胖，大鲤鱼金金红红，娇憨可爱的模样，大富大贵的色彩，鲜艳、喜庆、火爆，一下子唤醒了儿时的记忆，怀念起岁月的美好。

大人们呆的时间最长的，要数年货市场。这才是赶年集的“硬核”部分。“二十三祭灶王，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猪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其中的灶糖、香烛、春联、门神、灯笼、新衣、新鞋、瓜果、点心、蔬菜、肉食、调料等等，一年就此一回，都应一应俱全，一样也不能少。

一晃，大半天过去了。挑着满满的一担，从滚滚人潮里抽出身来，走到小吃市场，一个个肚子咕咕咕像鸽儿叫，赶紧来一碗臊子面，随着“嗤啦——”一声，一勺红辣子油浇在碗面，红通通、火辣辣、滚烫烫，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开，心满意足。

刚下石桥，只见河畔草青青，一片金灿灿的芦苇旁，红娘正在为一对对打工回乡过年的青年男女穿针引线，匆匆一瞥之间，姻缘速速完配。将婚姻介绍所开到集市，如今人们真是会“赶”。

天上雪花仍在飘啊飘，却掩不住腊月红又红。赶吧赶吧，就要过年了；过完年，春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