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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翁剪帆

发布时间:2022-03-21 09:39:57 来源:潮州信息网

□ 胡韩杰

“渔翁剪帆”是汫洲八景中的活景,与“葫芦吸水”是“子母相生”,相辅相成。生成葫芦港,剪开一洲帆。有了葫芦港的奇形状 ,才有剪帆的活景观。

渔翁剪帆,时有时无,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有时单舟独桨,只船孤舵,有时百舸争流,千帆竞发。或风平浪静,水天相连,或波涛汹涌,流水有声。好一幅海洲图景,却一个“剪”字了得。

“大海航行靠舵手”。帆船在行进间,因受潮汐,风流,水道,航向的影响而须将风帆翻转,调整角度,受风前行,这一动作通常称为过帆。船只根据大小不同一般需安装一杆或二杆甚至三杆风帆的,以二杆为多。如需转向一般只须过主帆,这时就形成前后帆页对向展开,像开剪一样,这个过程人们赋予它一个高雅的名词叫“剪帆”,可谓形象不过。孤舟帆影,总使人联想到孟浩然之下广陵,苏东坡之游赤壁,泛舟沧波如同闲庭信步。而千百风帆于葫芦港外“唰唰唰”地剪海扬帆,则似百万雄师渡江,又如三宝船队远航,其势若垂天之云,逍遥南溟。

那么,形成渔翁剪帆的因素是什么呢,大家一起来探讨。

瀛洲岛的青山余脉寨山向东南延伸,经燕山山脉的石公山前,过刈仔西,跨大沟百洲头大路顶一直到三屿南端的龙礁,可以说是汫洲的山海经络。石公山海拔高28米,山顶屹立的石公石为海民航标。石公山的“南璧星晖”是汫洲八景之一,其景的廿八星宿河图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建自来水厂蓄水池被开采,幸好石公周边尚有为数不多的“石子石孙”被保留着,成为八景现存“一井一石”之“石”。刈仔西为一片洲滩,沿葫芦港咀向东南延伸,人称尖峰坪,又是尖峰又是坪,听起来怪怪的。尖峰坪原劈有蚝田,沿葫芦港大沟滩岸可闸网泊捕捞鱼货。据说民国时期,大概就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吧,难通港咀至百洲头段有过人工开堰工程,浚深大沟水道,以便重船通行,尖峰坪也逐渐被急流冲刷缩小,不能养蚝了。较形象的比喻是尖峰坪就像公路车辆掉头处的绿岛,但水路不比陆路,没有一帆能驶八面风的本领,要在海况复杂,水文多变的情况下自如地驾驭帆船掉头转航谈何容易,古云:“行船走马三分命”就说明了行船的险和难。“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汫洲人观海——奔波——弄潮——踏浪,驶船是最基本的技能。

出入葫芦港,也并不是一概船只都得“剪”帆,如东北风出港往三百门方向的,如东南风从三百门方向进港的船只都不用过帆。只有在西南和西面即从中洋和内洋方向来的进港船只都得过帆。汫洲的船只一般以西南方向来的多,所以就形成“渔翁剪帆”的独特景观,相信在沿海各地方也是绝无仅有的。出海归来,几十艘船只满载风帆,行至“笞斗圈”,欲入“葫芦港”,转舵齐向东,“唰唰唰”,过帆后又一齐向西北驶来,而出港往西南方向的序列则反之,动作一致,行进有序,是不是有人在调度指挥,搞海上阅兵还是摆弄什么样式,如此威武雄壮,令人叹为观止。这时你若是亲历,定会情不自禁地赞叹:

自古瀛洲出舵公,中流砥砺显英雄。

南溟敢劈千层浪,笑剪一帆八面风。

船只进出葫芦港必须过帆的水域叫“笞斗圈”,我不知道这个名称的由来,是不是该海区形状像旧时人工碾米用的大笞斗,不得而知。大沟的这段水域比其它流段宽阔了很多, 还设置了一排桁槽捕鱼。“笞斗圈”周边港叉多,群体捕捞“扣沽”作业,就是把周边港叉里的鱼赶到“笞斗圈”水域才收网的。我倒想给它起个名字叫“待到圈”好,船只出海归来,稍待过帆进港就到家了。由于在“笞斗圈”就能望见龙须港墘的瀛洲大庙,所以人们还是惯称“大宫正”,其它名称倒被人淡忘。

潮起潮落,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港道疏浚,“葫芦吸水”,“渔翁剪帆”逐渐消失于瀛洲岛野,但那个差点把我变成“海鬼”的“笞斗圈”却总在眼前晃荡,抹之不去,当然是“糗事”一桩。十五岁那年,带着网具“虾方”下海捞虾,近居住区的浅滩是捞不到什么货色的,得到大沟南去捞,但搭船难,只得冒险游过大沟,水程不长,不上二百米,但水深流急,顺流而下就得三四百米,到中洋坪尾上水。第一次游大沟,心里有点怕,何况还带着网具,便把虾网解下装进笚里,借虾方浮力推行,阻流力小,还算顺利,虾也捞得个三二斤。又一次,由于麻痹,懒得解网,只将虾方翻转就穿流横渡,差点落入“笞斗圈”的桁槽网里,虾方撞在桁槽边柱的一刹那幸被抉出网外,桁船上正在作业的渔父拿着“鲫鱼刀”准备破网施救,亦谓之无奈也,“大海啊,故乡”。这还不算,要命的是收网回游,涨潮流缓,虽是风轻浪柔,怎奈腹空无力,几游不动,九成欲哭,巴不得双脚能粘到尖峰坪。

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好景已成追忆,往事只能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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