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小人书看的童年往事

□ 吴嘉

儿时的小人书早已在记忆里泛黄，可读小人书的往事历历在目。

小时，我的知识启蒙，是从听奶奶讲《水浒传》《三国演义》开始的。宋江被逼上梁山、桃园三结义，狼外婆等数不清的精彩故事，吸引我深陷在奶奶的讲述里，懵懂里开昧。慢慢意会故事里宣扬的忠、孝、礼、义、廉、耻，似懂非懂也乐此不疲。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社会流行小人书。上学后，我喜欢看各种各样的小人书，只要能看到小人书的影儿，我总要想方设法借到手。读二年级那一年，我给隔壁吴大爷送水果时，竟发现吴大爷家有好多好多小人书，我不由拿了一本小人书翻看起来。吴大爷见我喜欢看，就让我坐下来慢慢看。我开心极了，如饥似渴地一页一面翻看起来。那些小人书，有的是简笔画、有的是漫画，画得很生动传神，每个画面都有对话或场景描写。虽然很多字认不得，也不妨碍继续看下去的兴趣。《扯不断的电话线》《地道战》《第一次战斗》《八仙过海》让我爱不释手，我像一头扑在面包上的老虎般狼吞虎咽。那天，我在吴大爷家看了很久。吴大爷对我说，这些小人书他要挑到学校门口摆摊，看一本五分钱，买一本五毛或一块钱不等。我摸摸自己的口袋分文没有，只好悻悻地放下小人书。吴大爷看着我恋恋不舍的样子，破例允许我每天晚饭后上他家免费看一会儿小人书。不过，吴大爷让我替他保守秘密，不把免费看书的事告诉别人。我快乐地答应。

从此，每天晚饭后悄悄溜到大爷家看免费小人书，是我们俩共同遵守的秘密。对这个秘密，我非常珍惜。每天放学后匆匆回家，认真做完老师布置的作业，趁家人不注意，悄悄地从后门绕到大爷家蹭书看。

那些蹭小人书的时光过得飞快，仿佛一眨眼就渡过了少年。从那一本本绘画逼真短小精悍的小人书里，我认识了《小英雄王二小》，感动于小英雄王二小为了保护组织和村民，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更从《刘胡兰》里读出了女英雄刘胡兰为了国家和人民舍生取义的英雄气节，而从《董存瑞》读出了“为了争取更大胜利，牺牲我一个，自有后来人……”。还有许许多多的童话故事，《哪吒闹海》《八仙过海》《西游记》常让我被那些精彩的故事所迷恋，以至于每次吴大爷要催好多次，我才肯离开。

那些日子的掌灯时光，真是我最幸福的时光。那一本本破旧甚至被翻烂的小人书，为我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精彩，从而在心灵里打开了一幅美妙的画卷。阅读，让我的心灵经历了从荒芜到丰富，从蒙昧到爱憎分明，从野蛮到文明的进化。忠、孝、礼、义、廉便有了一个个鲜活的形象和深深的记忆。小小小人书，让那时的我明白了很多大道理。

后来我上初中，在学校住校，便少有机会去吴大爷家蹭书看了。

随着年龄增长，世事变幻，小人书变少了，不引人注目了，渐渐地退出了我的视线。可那一段因为免费看书而保守的秘密，依然如此芳香我的心灵。那一段坐在吴大爷家蹭看小人书的难忘时光，让我回味不已，久久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