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红薯香

□ 冯元

深秋时节，落叶纷飞。在这个秋风萧瑟的季节，各种时令蔬果也纷纷来赴秋天的约。而对于深秋，我独爱红薯。

红薯不像其它蔬菜，或躺在厚实的大地，或挂在绕杆而爬的藤蔓，它深藏在大地之中，不显山露水，也不争妍斗艳，总是默默地在土壤里生长。待见天日时，只见一个个粉嫩、壮实的红薯，直叫人欣喜。辛苦大半年，终于有了好收成。

我的家乡喜欢种植红薯，我家的院子里，年年也会种红薯。每当红薯成熟，便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家人从地里挖出的新鲜红薯，还没来得及体会被阳光照耀的感觉，就被我拿去做烤红薯了。那时家家户户用的基本都是蜂窝煤。灶台中有个空心圆柱，把蜂窝煤放置其中，再点燃，就可以做饭了。拿开灶台上已经封好的铁圈，打开下面的出风口，掏出已经烧尽的煤渣，待火稍微旺了些，就把红薯放在灶台内侧。烤片刻，用筷子给红薯打个滚，再烤另一面，看着粉皮渐渐被烤到稍微发黑，香味便散发了出来。

我从灶台中夹出熟透的红薯。等不及变凉，撕开红薯皮，赶紧吃上一口，香味浸爆了我的味蕾，在口腔内四散奔走，好不令人陶醉。

作为粗粮，红薯更是养胃佳品。小时候，母亲喜欢给我熬小米红薯粥。为了锻炼我的动手能力，母亲会把洗红薯的工作交给我。我把红薯上的泥土一遍遍清洗干净，用刀把皮削掉，腐烂的地方则直接用刀尖挖去。看着水中灰头土脸的红薯一个个露出橙色的果肉，我仿佛闻到了它煮好时的芳香。

母亲把我洗净的红薯地方切成丁，和小米放在锅中，经过一个小时的熬制，本来很寡淡的小米粥，每一口都甜香四溢。我早已按捺不住，忍着烫，大口喝起来。母亲看着我，总心疼地说：“慢点喝！锅里还有！”

离家工作后，我就很少喝小米红薯粥了。每年红薯收成后，母亲就会从老家给我邮寄一箱红薯。前两天，母亲又打来电话，说给我邮寄了红薯。我说不用寄，如果我想吃可以自己买。她反驳我：“买的哪有自己家种的好！”收到快递后，看着从家乡远道而来的红薯，我仿佛看到母亲蹲在院子里捡红薯的场景。

微微秋风来，悠悠红薯香。每到秋天，吃着母亲从千里之外寄来的红薯，仿佛邂逅了旧时光，重温家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