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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与中山有缘矣(上)

发布时间:2022-12-09 09:20:36 来源:潮州信息网

□ 黄国钦

与中山有缘矣。二十几年前,“潮州·中山十人书法展”,分别在潮州和中山举行,中山推出的是黄衍增、纪光明五个书法家,潮州参与的,是黄国钦、李俊等五条汉子。纪光明当时是中山市文化局的副局长,后来调到了广东省书法家协会,当专职副主席兼秘书长。奇了,广东省文联开全委会,我竟常常与光明兄分在同一个房间。

那些年,潮州与中山的书画联展多着呢,小榄、南头,潮州画院、东门城楼,人,常来常往、攘攘熙熙,画,常展常新、异彩纷呈。

几年后,中山文联胡波兄筹划编著《中山装:一个时代的生命符号》,这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以伟人名字命名的服装。中山人编《中山装》,好,天经地义,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这部书,也是一部集历史、社会、人文、美学、服饰、流变、文艺于一体的奇书,胡波兄再三嘱我写一篇文,好在书中做“滥竽”。

上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初,中山装,于市井民生中并非泛泛之物,乃上流社会和中上人家的着装,平常人家,穿不着。

谨遵胡波兄之约,我翻遍记忆,搜索枯肠,写出了颇有时代感和历史感的《我与中山装》,现在读起来,还能感觉到给那个时代留下了鲜明的印记,其中有几段,也很切合胡波兄的命题和立意:

“小时候,只有父亲才有资格穿中山装,因为父亲要上班。在我老家的那一带,父亲是一个比较体面的人,匀匀的、高高的个子,一米七十六公分,梳一头四六分的整齐的头发,能识字,能记账,能写毛笔字,能打一手好算盘,冬天了,脖子里还围上一条上海产的毛围巾。那时候,刚解放,进入新中国才十来年,在潮州城里,还流行着传统的唐装和大裤腰裤,工人、店员、手工业者、小商小贩,都穿着粗布的唐装和黑色的大腰裤,理着一个短短的小平头,父亲就显得很鹤立鸡群了。

“我很羡慕父亲的中山装,穿起来显得精神、文明、儒雅,还有那一双经常打鞋油的黑皮鞋,皮鞋里面是白袜子。父亲很喜欢米黄色,他的中山装都是米黄色卡叽布做的,有浅米黄色,深米黄色,还有与发洪水的韩江水颜色差不多的溪水色。

“童年的中山装真是给我留下了挥抹不去的记忆。春节前的一个月,是潮州裁缝最忙的季节,母亲和姐姐带我从开元后巷头的百货大楼买回了几尺天蓝色的卡叽布,下过水,又带我来到了同安里6号楼下的裁缝家。同安里有两家裁缝,都是住在6号的洋楼里,一家住在一楼,一家在二楼。50多年前,同安里在潮州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1号住着西医内科医师谢承祖,谢承祖是潮州人民医院的业务院长,市政协的副主席,3号住着邮电局的局长黑玉山,那年月,神秘的邮电局几乎是一个军事管制的单位,4号住着公安局长孙永泰,和总工会主席李发生,5号住着基督教城中堂的牧师郭学道,郭学道是南京神学院的高才生,6号还住着毕业于广州岭南大学的陈亿琇,陈亿琇和林玉峦是大文豪秦牧的妹夫和妹妹,21号住着留学于日本早稻田大学的黄寒水,黄寒水留学前毕业于美国人在广州开办的教会学校岭南大学,我的祖屋是同安里23号,祖上是出过清末的秀才的。

“同安里的人家大多是书香人家,50多年前,高校特别少,高考特别难,但是1号、5号、21号、23号出了很多大学生,我的几个堂叔、堂姑、堂兄、堂姐、哥哥,都考上了北京、上海、武汉、广州的大学。

“但是,在同安里,穿中山装的人并不多,谢承祖穿的是深蓝的中山装,郭学道穿的是银灰色的中山装,陈亿琇穿的是暗黄色的中山装,黄寒水穿的是土蓝色的中山装,父亲穿的是米黄色的中山装,我穿的是天蓝色的中山装;哥哥穿的是青年装,黑玉山、孙永泰、李发生穿的是干部装,还有一些人穿着工人装,那是用一种叫做坚固呢的布料做的制式的工装,更多的人穿的是唐装。”

与中山有缘矣,缘中印象最深的是中山的东升。2017年以前,广州有一年一次横渡珠江的传统,我看到广州人要为游珠江发愁,看到广州的书记、市长要为每年一次的游珠江兴师动众,看到了广州的市长为了珠江能不能达到每年一游的标准要与各区的区长签订整治军令状,我就感到悲哀。长长一条河流,流经云贵、流经广西,怎么到了这里,水发臭了,人不能下水,?这里面的好好歹歹,我们应该怎样反思呢!

当然,后来,广州的珠江河段,一番整治,河清海晏。

然而,我到了中山,到了东升,看到了东升的沙田水秀,我的心情,才又慢慢地好了起来。

东升在珠三角是有名的水乡,仅主要的河涌,就有59条,总共长128公里。东升为了确保农村居民住得安全、舒适,大力实施“碧水工程”,全面整治辖内河涌,使59条河涌,又恢复了以往河水清清、鱼虾悠悠的田园风光、水乡景致。

在过去的岁月里,中山的东升其实并不叫东升,叫鸡笼,因为,镇里最大最有名的河涌叫鸡笼涌,所以,镇就叫鸡笼镇。日子直到公元1987年10月10日,富裕起来的鸡笼人,才觉得叫了一辈子又一辈子的“鸡笼”不合适,应该叫一个寓意非凡的名字。他们看到,太阳从东面的珠江口升起来,觉得这是一个无限美好的象征,于是,就把祖祖辈辈叫下来的“鸡笼”改为“东升”。东升,东升,旭日东升,喷薄的太阳从东边的珠江口跳跃着欢快着红通通着冒出来钻出来升出来,哇,多么丰富的内涵,多么美好的意象!鸡笼人太有想象力了,鸡笼人太有激情了,鸡笼人太有文气和诗心了。从此,鸡笼镇就更名为东升镇!

我很喜欢东升的脆肉鲩,那种妙到毫巅的口感,令我口不择箸。我的家乡潮州,曾经是全国最大的养鳗基地,鳗鱼的那种嫩滑香脆,倾倒了多少南来北往人。但是,我敢说,曾经让美食家、潮籍国画大师林墉不止一次赞叹为“好绝、妙绝”的鳗鱼,也只能与这么爽口好吃的东升脆肉鲩平分秋色。潮州人的吃是天下出名的,潮州菜,就是以善用海鲜善烹海鲜独步天下的。然而,吃遍了各式各样的海鲜,我才明白,东升这一万多亩池塘里面养殖的脆肉鲩,教会我懂得了什么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鱼外有鱼。

2021年7月19日,东升镇撤销了,合并到了小榄镇,现在,妙到毫巅的东升脆肉鲩,应该改口叫小榄脆肉鲩了吧?!或者,中山脆肉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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