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水

摄影 焕光

□ 章铜胜

几年前，开始学着写一点随心随性的文字，想法也多了起来，每到年末的时候，都会为自己写一点文字，留作纪念。在这些文字中，我写下了自己的小目标，说出了心中的愿望，也道出了对细碎流年的感慨。文字琐琐碎碎、简简单单，却是能让自己内心安宁和踏实的东西。我将这些文字发出来，和朋友们一起分享，并不计较得与失、喜与乐，这样做并不一定有什么样的意义，但我还是喜欢在一年将要结束的时候再回头看看，不是留恋，只是想看看一年中那个真实的自己。

中年的时光，如水般清淡，也如水般易逝。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夫子也如我辈俗人，站在大河之上，感叹流年似水。当年的夫子，也该是人过中年了，不然又怎会如此意味深长地感慨流年如水般易逝呢？

流年似水，并不是所有的流年都是易逝的，也有如水流般的清澈和明快。记得同学少年时，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新月初上，年少的我们曾相约站在率水河边的石岸上，谈天说地，言语间，有挥斥方遒的少年意气和不知天高地厚，想想，也只有年少的时光可以这样无知，这样轻狂，这样随意挥霍。回首那些夜晚，率水河哗哗啦啦地东流，它大概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说了些什么，我们也心无旁骛于自己的轻狂，从来不曾想过，应该停下来，认真听一听脚下的流水声声。如果彼时的我们能早一点听听率水河那清泠的声音，也许就能体会到更多生活的美好。可是，清清的率水无言，年少的我们无知，只能是两相忘，也两相误了。

当我想起年轻的日子时，也是我感觉到日子被挤着、赶着的时候，时间过得真是快，一天一天，仿佛手上的书，只是随手翻着，就在眨眼之间一页一页地翻过去了。我常在忙得乱乱纷纷的时候，猛一抬头，就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才知道许多还来不及去做的事情，只有等到明天了。匆忙的日子，总是停不下来，也无法停下来。夜读的时间过得也快，常在读得兴致正浓时，抬眼看一下窗外，此时的灯火已渐次熄灭，赶紧合上书本，只能早点睡了。

过去的一年中，有许多的日子，我是在敲打键盘的声音里见证它的结束和开始的。在深夜里，键盘被敲打得噼噼啪啪地作响，声音清脆而又有节奏感。我边敲打键盘，边听着那噼噼啪啪的声音，心情是随着声音变化的，或流畅，或停顿。我常怀疑自己敲打键盘的意义所在，但是喜欢上了，便欲罢不能。尽管日子会被自己敲打得零零碎碎，节奏也会零乱纷杂，但我还是喜欢这样的敲敲打打。有时，我也会想，那些噼噼啪啪的声音，是不是时间长河里流淌着的欢快的水声呢。

流年似水，生活中的哪一种声音，又不是填充如水流年的快乐音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