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

□ 刘桂华

曾经，随着改革开放的大潮，我和夫从故乡走向异乡，并在异乡扎根成长。

曾经，我们在异乡想念故乡的山水草木，想念故乡的爸妈亲友。故乡于我是心底的一支歌，是灵魂的一支曲。

父亲撒手人间，将自己深埋于他深爱一生的土地。我和夫也一前一后把脚步从异乡挪到故乡。

归乡了，故乡不再是我们心底的念，却一次次有声音响在耳畔，“土地收获不了多少，还是情愿打工。”“农民种菜辛苦，靠天吃饭。”

当暴雨以倾盆之势而下，让沟渠之水漫延，狂风让大树连根拔起，屋后的坡连树带泥冲垮而下，堆满屋后的檐沟，看着一片狼藉，我庆幸我们夫妻的归乡。当爱人脱掉上衣，清理淤泥让光膀子爬满汗珠，短裤被汗水浸透，我庆幸我们的归乡。否则一个花甲老人在家，那佝偻的腰如何去收拾风雨之后的满地狼藉。

当母亲生病，医院需要人陪护，因为在家，有半个多月，我奔波在家和医院间，一方面照顾家中婆妈，一方面照顾病中母亲。这时我庆幸在家，在母亲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可以陪她检查身体，陪她在河边散步。

的确，故乡企业少，经济无法同一二线城市相比。收入虽低，却能在老人老去时多份陪伴，给老人熬汤送药。想到邻居一对老夫老妻，老人病重几年，是七十多岁的老妻卖菜钱给丈夫买药。儿子媳妇在外打工，哪有时间管老父病。

归乡了，心不再如异乡，害怕故乡的电话，怕亲人生病，怕需要请假千里返乡。归乡，虽粗茶淡饭，虽不能月月有稳定的收入，却能在父母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第一时间陪在身旁。也能三餐变着花样做饭。农村有多少老人，怕麻烦，煮一餐，吃两三餐。更不要说换花样。许多事，都与年轻有关，年轻，烧一餐饭，蒸炒煲熘，自己喜欢怎么来。却不是老人生活的凑合与将就。

归乡，守着几亩薄田，忙时忙地里庄稼，闲下来，男人可以去县城市里打短工补贴家用，女人在家侍弄土地，喂养鸡鸭，照顾公婆。夜晚，守着电视，一家人在平淡的生活里体会着平淡之福。

故乡，我们是您养育大的儿女，虽年轻时我们远离故乡的山水，当父母年迈，我们愿在故乡的怀抱，在土地上劳作，用汗水浇勤劳之花，用孝顺写忠孝二字。让亲情温暖老人的心，让友爱在乡邻间传播。